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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国

莫言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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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国介绍

1.推荐理由

  《酒国》是中国当代作家莫言1989年至1992年创作的长篇小说,首次出版于1993年。这部小说写省人民检察院的高级侦察员丁钩儿奉命到酒国市去调查地方官员烹食婴儿的犯罪案件,但到酒国市的人没有能经得起诱惑的,丁钩儿虽不断提醒自己不喝酒,最后却醉酒淹死在茅厕里。小说借助“酒”这种饮品,描绘了中国的官场生态,抨击了官场的腐败,将作者对社会现实的强烈的批判精神和鲜明的先锋艺术与魔幻手法巧妙地糅合在一起,创造了一个厚重、博大、深刻、新颖完全不同于其他一味仿制且满足于炫技的先锋小说的艺术世界,为人们提供了一个想象和再创造的巨大空间。这部小说法语版获得2000年法国儒尔·巴泰庸外国文学奖。


2.书籍介绍

  《酒国》主要描写了省人民检察院的“特别侦察员”丁钩儿去酒国市调查一个特殊的案子:酒国市的官员吃掉了无数婴儿。丁钩儿与卡车女司机相互勾引的场面成为贯穿整部小说的放荡淫乱的前奏。丁钩儿刚到金刚钻(酒国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重大嫌疑犯)从前工作过的煤矿,就被带入众官员为他特设的宴席,喝得酩酊大醉。直到他亲眼看见端上来的一道菜里有个形状清晰可辨的婴孩时,才从酒醉中猛醒——愤怒之下,他拔枪射击,不过仅仅击中那个婴孩的脑袋。从枪击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金刚钻等官员解释说,婴孩是用莲藕、银白瓜、猪肉和火腿肠等原料制作的。丁钩儿对此坚信不疑,他尝了一小口婴孩,那滋味让他喜不自胜。他就这样满心欢喜地加入了吃人盛宴(或许只是形式上的吃人),而且还喝得烂醉。在他酒醉睡去的这个夜晚,一个身上长着鳞片的男孩摸进来偷走了他随身携带的物品,他无助地看着男孩行窃却无力制止。

  几乎失去一切之后,丁钩儿再度遇见女司机,并跟她回了家。二人做爱时意外地被她丈夫金刚钻当场捉奸。金刚钻羞辱了丁钩儿,之后放了他。丁钩儿和女司机前去拜访一尺酒店的经理余一尺,向他打听酒国烹食婴儿的情况。然而,丁钩儿很快就发现,女司机是余一尺众多情妇之一。丁钩儿在愤怒地凌虐了她之后惶惶而逃。

  丁钩儿在街上游荡时遇到一个老革命,老革命的话和酒刺激了他,他立即返回酒店杀死了女司机和余一尺。身为逃犯的丁钩儿最终在酩酊大醉中看见所有的人——金刚钻、女司机、余一尺,甚至他自己——在船中盛宴上吃婴儿。他在急忙奔向船上时跌进一个大茅坑淹死了。


3.主要人物

  丁钩儿

  丁钩儿是《酒国》的主人公,他在小说中的身份是特别侦察员。他身高175厘米,体瘦,皮肤黑;嗜烟,好饮,酒量不大;牙齿不整齐,会一点擒拿术。丁钩儿不同于莫言以往塑造的任何一个男性形象,他既作为一个吃人者也作为一个被吃者,既作为看客又是一被看者赋予人物双重特性,是现当代文学人物画廊里的又一个成功的艺术形象。而这种双重特性又是在人物性格的转变中完成的,这主要体现了人物性格的两极。表现为丁钩儿一方面他是一个为人机智、能力一流的高级检察官,另一方面又是一个贪杯好色、信念迷失的腐败堕落者。作者着重塑造了这个人物的性格发展历程即从正面人物到反面人物的转变以及形象意义即对现实的批判、对体制的批判、对文化的批判,这在今天仍然有警醒意义。  

  金刚钻

  金刚钻是酒国市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在侦查员丁钩儿的眼中,他阴险狡诈,利用一场酒宴让丁钩儿犯错,一脚天堂,一脚地狱:一切都在一念之间。他圆滑世故,把丁钩儿耍得团团转。在作家李一斗的眼中,更加侧重表现了他喝酒的方面,说明了金刚钻是酒国的领导,更是酒国的代表。在作家莫言的眼中,他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风度翩翩,是酒国的支柱。  

  余一尺

  余一尺是酒国政协常委,省劳动模范。在《驴街》中有这样一段关于余一尺身份的描写:“余一尺虽是侏儒,没能入学念书,但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讲授,爷爷是秀才,再几辈子还出现过进士翰林什么的,耳濡目染竟也识字数千,阅书博杂。”酒国博士李一斗创作的小说《一尺英豪》专门介绍余一尺。在李一斗的眼中余一尺高深莫测,让人犯怵。在作家莫言的眼中,余一尺是酒国的灵魂,在他的身上有两种性格,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余一尺这个人还是很传奇的,一会儿是小伙计,一会儿又是少年游侠,他还是一尺酒店的老板,他的人物身份复杂多变,刚开始还是正义的化身,是酒店的老板,权力和金钱的化身。小说中提到的《酒国奇事录》里也有一个叫“余一尺”的人,但小说没有确定两者是否同一人。余一尺后来因与女司机通奸被特别侦察员丁钩儿所杀。


4.书籍品鉴

  思想内容

  莫言的《酒国》是在鲁迅传统及《狂人日记》的影响下创作的长篇小说,由于“吃人”主题的再现从而与《狂人日记》取得了某种精神对应。《酒国》企图讲述故事中的故事,用虚实结合的叙事手法描写一个血淋淋的“吃人”故事。《酒国》采用三线并进的“元小说”技法,演绎饮酒狂、吃人狂、肉欲狂的狂欢盛宴。《酒国》中的“吃人”内涵有三个层面:第一层面都指向真正的肉体“吃人”;第二层面是指向象征意义上的“吃人”;第三层面可作普遍的人类学意义上的理解,体现了人道立场、启蒙态度、民主观念与批判精神。《酒国》侧重于现实政治层面的批判,具有巨大的同化性与普适性,启蒙者形象被彻底解构,表现了改造"吃人"文化的艰难表达了对未来的焦虑和渴望。在《酒国》中,莫言十分细腻地写了一道被称之为”“红烧儿”的闻名选迩的菜,也对吃人肉的如油炸、清蒸、红烧、醋等具体方法进行了详尽的描写。尽管在具体细节上很难找到两部作品的内在联系,但在对吃人意象的主题表达、心理描写等方面,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莫言的《酒国》可以看作是鲁迅精神在当代的复活。

  《酒国》中,莫言借一个虚构的城市所发生的子虚乌有的吃人肉事件来表达他对当下社会深切的思考。高级侦察员丁钩儿奉命前往酒国市调查官员有无吃婴儿事件。丁钩儿的沉着干练、聪明过人最终还是输给了老辣且工于心计的市委宣传部长金刚钻,从他喝酒并误食红烧婴儿那刻起,就已经陷入了“吃人”的尴尬中,已经辜负了上级的重托,最后因烂醉如泥而误入粪池,则更是令人不耻。酒是可怕的,莫言曾说过:“中国的酒场,已经成为罪恶的渊薮。”酒固然是可怕的,但一个抵挡不住形形色色的诱感的人则更可怕。作者正是用虚构的吃“红烧婴儿”这个故事,来象征贪婪奢侈的酒国正在对中华民族的伦理道德进行全面的颠覆,象征着部分腐败者吃掉的不是酒和肉,而是社会风气和我们的下一代。《酒国》所写的吃婴儿是假,但发出的“救救孩子”的呼声却是真的,这与鲁迅形成了精神上的呼应。

  《酒国》重在对当下现实的反思,现实批判意义明显。小说对部分官员的腐败行为以及病态的酒文化等给予了深刻的讽刺。文本看似荒诞却不失真实,因为这种真实性来源于发生在现实生活里的事件。

  《酒国》是莫言以强烈的使命感和高度的责任感发出的对现实忧虑的最强音。就社会改造而言,几千年的封建礼教不是莫言所着力批判的,当下社会中的一些阴暗面才是他要着力批判的。作品对酒国市的一些腐败分子如矿山党委书记、省级劳模余一尺和宣传部长金刚钻等进行了犀利的批判。矿山党委书记表面温和慈祥实则心狠手辣;省级劳模余一尺表面老实热情实则道貌岸然,是一个流氓式的人物;宣传部长金刚钻表面温文儒雅,实则是“红烧婴儿”的炮制者。

  小说中对“吃”采取了夸张的描写方法,其“吃”的铺张与奢侈令人惊讶,作品对“吃”有大段的控诉,如感觉听到了孩子在砧板上哭、在料酒里哭、在吃的人的肠胃里啼哭、在下水道里哭,酒国市仿佛到处都有孩子的哭声。这段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部分人的享乐是建立在另一部分人的牺牲之上的。

  《酒国》与《狂人日记》一样,都揭露了问题的实质。也许世上并不存在“红烧婴儿”这道菜,但莫言由此完成了对现实的批判。莫言除了批判一部分人的腐败外,还对人性中的冷酷进行了拷问。《狂人日记》中充满杀气的气氛《酒国》中也普遍存在。“吃婴儿”一事,酒国市人知道,但无人敢说出来,更无人敢站出来救救孩子。小说中提到了一个专门生产“肉孩”的村庄,这个村庄里的小孩就是父母的摇钱树,父母和人交换的商品就是自己的孩子,而且交换成功后们异常开心。作品对人性的冷酷进行了深入的批判。尽管在批判国民性的问题上,莫言没有鲁迅走得远,但莫言是特立独行的,又是最民间的。他用改造的神话给现实编织了一个又一个五彩斑斓的梦。作家在《酒国》中更关心的是社会现实。如果说人是鲁迅所关注的,那么社会则是莫言所关注的;人的现代化是鲁迅所追求的,社会的现代化则是莫言所追求的。尽管两者追寻的道路不同,但终极目标却是一致的,都力图通过小说警醒世人,引发民众思考从而完成思想意识的现代化。  

  艺术特色

  《酒国》发表后在批评界一直未能引起足够的注意,仅在其封面上印有“一部无法评论的作品”,“90年代莫言最出色的小说”字样,但事实上《酒国》是莫言在小说叙事技巧上特别是“陌生化”手法的又一次成功建构,甚至有人说“这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先锋小说”,而且认为是“只有莫言才能写得出来的长篇小说”。在中国当代文学中,莫言的创作是独具特色的,《酒国》则更有特点,但不知何故,1993年自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后国内批评界一直对此不置可否,未予评价,反而是先在法国引起轰动。即使在2000年2月由南海出版公司及2002年9月由山东文艺出版社的再版后,也没有多大反响,相比之前的《红高粱家族》《丰乳肥臀》等带来的影响力,《酒国》出版后在国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篇批评文章,这些批评多持肯定态度,对《酒国》的“吃人”象征和对社会现实的强烈批判色彩进行了肯定,但同时又缺乏从文本细读出发对《酒国》进行叙述形式上尤其是“陌生化”创作手法的探讨研究。这一手法表现在小说《酒国》的各个方面。

  《酒国》全书分为十章,以大量现实主义的描写来构建基本框架,但其故事情节呈现出野蛮与文明、罪恶与正义、苦难与狂欢相矛盾的荒诞效果。小说有三条钱索:一是主线,叙述侦察员丁钩儿只身赴酒国市查食婴案,精明的他却稀里涂地陷入圈套中,被引请食婴儿,与金刚钻的妻子偷情,最后因杀人而发,失足进茅坑而死;二是作为联系文本世界与文本外世界的剧线,穿插酒国市酿造大学博士李一斗与作家莫言的通信,探计文学创作,让篇小说构性被模糊化;三是李一斗寄给莫言的九篇小说:《酒精》《肉孩》《神童》《驴街》《一尺英豪》《烹饪课》《采燕》《猿酒》《酒城》。它们的内容为主线的人或物提供历史与现实的村料,展开复叙事,为主钱情节提供了外延的故事和特定人物的常景。就情节来说,食婴案本身就带有荒诞色彩,特别是李一斗以酒国一系列事件为原型,在自己创作的小说里虚构许多离奇的人与事:乡下人将儿女当作食材来养育并出售,当地烹饪学院到处收购婴儿,还教导学员如何烹任出美味婴儿宴,官员们竞相食用婴儿还进献上级,侏儒余一尺对美女的疯狂占有欲以及“肉孩”带头起义的传奇经历等构成了一个荒诞不经的“酒国世界”。在浮夸的闹世中,“酒”不再是象征着汉民族的酒文化,而是人类黑暗面的暴露点。享乐注意思想的入侵,欲望成为人们唯一的追求,欲望的膨胀加速人性的堕落与腐化,就连高学历知识分子酒国的酿酒博士及其师傅等,对“吃人”的行径也以平常事视之,甚至荒谬地认为这是一项展现才华的事业。这种表现人性“悲”的极端形式,以现实社会为小说背景更具有讽刺和批判意义。

  《酒国》叙述视角不停在变换着,是以全知全能的视角作为主导,其间还亲自参与故事其中,以新身份或者借用故事中的某个角色来叙述,甚至是采用多个角度聚焦同一件事。所谓叙述视角,即“一部作品或一个文本,看世界的特殊眼光和角度”。它体现为“一个故事叙事行为发生时谁在讲故事、以谁的眼光讲故事、讲谁的故事和向谁讲故事”四方面的要素。然而叙述视角的变换则可以造成“陌生化”效果,正像什克洛夫斯基所推崇的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中借助一个乡下小姑娘的眼光来描写参加军事会议者的谈吐举止所获得的陌生化效果。在《酒国》中也存在这种变换叙事视角的情况,而不是单一的传统全知叙事视角。例如小说中写到省人民检察院派去调查的特别侦查员丁钩儿在酒席上被矿长、党委书记和金刚钻等人灌醉了,然后被服务小姐架着到房间,“她们架着我进了一间孤零零的小屋,小屋里有两位白衣小姐膝盖顶着膝盖坐在一张刻着字迹的写字台前。她们见到我们进入后膝盖分开了一些。有一位按了墙上的电钮,一扇门慢慢地缩出来,似乎是电梯。她们把我架进去。门关闭了。果然是电梯。它飞快的下降着。我佩服地想……”这里很显然是在以醉得意识都离开肉体了的丁钩儿的这一视角来看的。

  《酒国》中的另一主要人物李一斗给“莫言”的信及他的九篇短篇小说又有另外不同的视角。如:“他脸上的神情像个妖精,像个武侠小说中所描述的那种旁门左道中的高级邪恶大侠一样,令我望而生畏。”“他蹲在那把能载着他团团旋转的皮椅子上,亲切而油滑地对我说……”在这里是通过李一斗的感知来叙述,把他作为叙事的聚焦者。在《酒国》中叙事视角的变换还表现为采用多个人的眼光来聚焦同一个事物,《酒国》第十章中叙述中年作家“莫言”在前往酒国市的途中就是一例。小说先是用居于文本之外的超叙述者来对“莫言”聚焦:“躺在舒适的——比较硬座而言——硬卧中铺上,体态臃肿,头发稀疏,双眼细小,嘴巴倾斜的中年作家‘莫言’却没有一点睡意”。然后又用“莫言”自己的视角写“莫言”:“我像一只寄居蟹,而‘莫言’是我寄居的外壳。‘莫言’是我顶着遮挡风雨的一具斗笠,是我披着抵御寒风的一张狗皮,是我戴着欺骗良家妇女的一副假面。有时我的确感到这莫言是我的一个大累赘,但我却很难抛弃它,就像寄居蟹难以抛弃甲壳一样。”通过叙述视角的不断变换,对人物进行了多点透视,从而具有了“陌生化”的效果。

  《酒国》在叙述人称上,充分吸收现代派的写作手法,出现了叙述者分化,即“从叙述分析的具体操作来看,叙述的人物,不论是主要的人物和次要人物,都占有一部分主体意识,叙述者不一定是主体的最重要代言人,他的声音却不可忽视。而且叙述者很可能不止一个人。”作家莫言”在讲述丁钩儿调查食要案时,是一个文本外的叙述者,全局地操控看人物命运和故事情节的发展;但文中又插入”作家莫言”与他创作的小说中的人物酒国市酿酒博士李一斗的通信,而通信的内容又与“作家莫言”创作的小说故事有看紧密的联系,还主动在通信中承认“我正创作的长篇小说已到了最艰苦的阶段,那个鬼头鬼脑的高级侦察员处处跟我作对,我不知是让他开枪自杀好还是索性死好,在上一章里,我又让他喝了”。此时”作家莫言”成为了故事中的人物。但在最后一章,又出现一个”超叙述者”,开始讲述”作家莫言”去酒国、到酒国的故事。在多元化的叙述人称转换中,故事不断加入新的线索、新的冲突,不断推翻前面铺垫的情节,再构建和增添新的故事发展。在解构与重构中,整部作品呈现出虚构与真实的相交错,让故事本身的虚构性受到质疑,从而使得情节的荒诞性凸现出来。

  《酒国》就是莫言在先锋小说整体退隐之后经过认真思考写出来的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先锋小说。在这部小说中,莫言将对社会现实的强烈的批判精神和鲜明的先锋艺术与魔幻手法巧妙地糅合在一起,创造了一个厚重、博大、深刻、新颖完全不同于其他一味仿制且满足于炫技的先锋小说的艺术世界,为人们提供了一个想象和再创造的巨大空间。

  《酒国》由三重文本组成:检察院侦察员丁钩儿去酒国市调查所谓“红烧婴儿”案件的过程;酒国市酿造大学的写作爱好者李一斗与作家莫言的一组信件;李一斗寄给莫言的一系列小说。这三重文本相互穿插,相互渗透,虚实交加,真假互映,构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文学世界。在莫言笔下,这个世界至少包含有三重真实性,这一点,不是那些坚持以单一的眼光看待世界真实性的人士所能理解的。《酒国》借助多重叙事,呈现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结构和重叠交错、自相悖谬的立场,或许在莫言看来,不如此不足以表达当下中国现实生活的复杂性和荒诞性。惟其荒诞,才显写实。从这个意义上说,莫言确实是一位现实主义作家。但也有人对莫言的《酒国》提出严厉的批判,尤其是对《酒国》中李一斗与其岳母相互爱恋的情节,有悖文明社会的伦理道德和价值观念。

  莫言自己评价《酒国》说:“在结构上我比较满意的还是《酒国》。一方面有强烈的社会批判性,另外,在语言上进行了多种多样的戏拟,游戏性地模仿当时各种各样的文体。小说的整个组成包括虚与实两大部分,一方面我作为作家写一篇反腐侦探小说,同时又有一个文学爱好者给我通信,把他写的小说寄给我,后来我的小说与文学爱好者的小说融为一体,人物互相参照、印证,事件也是这样,最后结尾,作家真的到了文学爱好者的故乡那里去,发现这个在小说中桀骜不驯的人其实是个唯唯诺诺的小职员,最后小说中的主人公喝得醉醺醺地掉到茅坑里淹死,作家在酒国里也醉得昏天黑地。但小说发表后毫无反响,五六年内无一文提及,后来被国外翻译,才开始有人注意,但估计大多数人不喜欢。我认为在小说结构上它是比较巧妙的一部,而且我也知道它不为大多读者接受是非常正常的。”  

  《酒国》叙事模式的创新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时空背景的多元化,多元合一的叙事策略,就是从根本上消解叙述过程中时空背景的制约功能,让时态的切换和场景的转移完全服从于叙事人(实即包括了叙述者、经历者和评判者三重叙述身份在内的创作主体)的精神活动。通究起来,这种随弃时空背景的做法固然可以获得叙述的绝对自由,但对于阅读的抗拒和伤害是不可回避的。在《酒国》中,莫言似乎急于“补偿”此前的忽视,竟用了三个完整的时空结构(形成三个互相关联的文本系统),来支撑小说的叙事模式。结构一,叙述省人民检察院高级侦察员丁钩儿在酒国市的办案经过。这一系统代表酒国市的外在(表层)生活状态。结构二,叙述以专业作家身份出现的莫言和酒国市业余作家李一斗的通信来往。这系统代表了作为生活和艺术牛介”的创作主体(作家)的内外在生活状态。结构三,以李一斗的九篇小说进一步补充系统一、二中相关人物和事件的背景、细节。这一系统代表酒国市内在(深层)生活状态这三重时空结构在小说中互相穿插、互为补充,立体化刻画出牺国”市真假难分、正邪莫辨的世态人相,恰如其分地传达出一种荒诞的真实。

  第二,“叙事人”角色退出,代之于相对完整的情节线。“叙事人”角色的设置和强化,原是新潮小说叙事策略的身份标签”,后来被广泛运用。但《酒国》让人们重新领略了编织故事的技巧和魅力。在小说中,作者彻底舍弃了“叙事人”角色,用两条情节线来串联故事、刻画人物。第一情节线(主线)出现在小说的第时空结构即第一文本系统,这条情节线写高级侦察员丁钩儿在酒国市的办案经过:大名鼎鼎的侦察员丁钩儿接上级命令,赴酒国市调查食婴的重大案件。他搭乘一辆运煤卡车来到位于酒国市郊的罗山煤矿着手调查。小说通过丁钩儿波澜起伏的坡案经过,写出了一个个妙趣横生的故事,即如:恶斗门卫——糊涂入席——被骗食婴——醉倒矿山——遺遇惯偷——跌入艳遇——现场捉奸——逃脱肉弹——游荡街头——妒忌杀人——陷入疯狂。第二情节线(辅线)出现在小说的第二时空结构即第二文本系统,这条情节线写专业作家莫言和酒国市业余作家李一斗的交往经过:文学青年李斗倾慕莫言的才华和声名,写信拜师求教,寄上自己创作的小说,希望获得莫言的指点和推荐。小说通过他们的书信来往,表现了李斗起伏不定的都市生活境遇和专业作家莫言在体制内外徘徊游离的生活状态,即李一斗拜师一还俗”和莫言牧徒一下山”的情感移位历程值得注意的是,莫言在小说里以真实姓名和身份加入了叙述过程。这种叙事策略,原本就是新潮作家的叙事“利”它的成熟和定型,大概应归功于马原和洪峰;就莫言而言,用来并不顺于;追究起来,一如大汉绣花,看的比用的还累。《酒国》里的莫言”,也只是一个身份的标签,换上张三李四一样有意义。作家用这个莫言“代表种位于《国民文学》的编辑老爷们”与业余作家李一斗之间的自由作家身份,以此和李一斗形成一种离间效应”。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营造莫言所谓的古怪的感觉烘托小说封面言称的那个真实与虚幻迷宫。

  第三,叙事结构的匀称和工整。一位研究者盛赞《酒国》拥有“艺术上的完美性”(见小说封底语录)。把这样的称誉给予文本的叙事结构或许更有意义。莫言一贯的叙事策略,即是对于结构的把握采取一种信马由缰、无为而治的态度。即如他的成名作《红高粱》,用系列小说的形式串联一方土地的生活史,结构上的松散随意已初露端倪;到了《丰乳肥臀》,以上官金童的特定视角展现高密东北乡大栏镇近百年“丰乳肥臀”们”(上官家三代女性)的生活史,前半部的血肉丰满和后半部仓促草率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结构上的缺憾一览无余——就像一个丰乳肥臀的女子长了一双令人恶心的罗圈腿。相比之下,《酒国》》的结构不可同日而语:小说以三个相对独立的文本系统构建起一个叙事空间,展现酒国市的表层、深层和精神三个生活面;让两条情节线穿起相关人物事件,每一个时间单元搭载一个生活片断,两线分头演进、环环相扣,最后双线合一,从容煞尾——如此精致地“打磨”结构,在莫言小说创作过程中儿乎绝无仅有。

  从叙事模式考察,莫言小说的创新意义是不言而喻的:时空背景的多元化,用情节线替代叙事人的叙事策略和叙事结构的精心设计,无一不是作者的首次尝试。在某种意义上,它们或许代表了莫言所苦苦追求的那种制新的把握方式”。


5.书籍评价

  中国作家余华:读完以后发现真的是一部伟大的小说,至今我依然认为这是一部伟大的小说。  

  美国汉学家葛浩文:这是一部创作手法最有想象力、最为丰富复杂的中国小说。

  莫言的长篇小说《酒国》曾在法国引起轰动。其法语版获得2001年法国“Laure Bataillin(儒尔·巴泰庸)外国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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